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

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蕭霄點點頭。

然后開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

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

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對！”

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每人每天交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

要想繼續探尋，大概還有三個方向可以走。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壯漢惱羞成怒，視線落在司機的臉上：“你——”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早晨，天剛亮。”

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0039號副本直播已結束，請主播有序離場】雖然并不一定所有規則都是必死項，但沒有人愿意以身試險。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最終鬼火還是成功進入告解廳，為1-4號和7、8、15號各自多扣了一分。

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先前從側門走過來這么長一段路，他可是半點聲音也沒聽到過。

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在直播中，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

“你有什么能夠證明？”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大佬，你在干什么？？？？“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作為一個純粹的南方人，這種食物對林業來說十分陌生。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我這次絕對沒騙人。”徐陽舒伸出手發誓，“ 我保證，我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那里真的什么也沒有。”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林業一怔。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

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