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錦程旅行社出行專用。
“宴終——”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秦非若有所思。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圣嬰院這個副本,和上次的守陰村實在大相徑庭。
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三途眉宇間流出一絲迷惑。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fā)出野獸般的喘息。“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
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神父和艾拉都告訴我,想要找蘭姆,就要先找醫(yī)生您。”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tǒng)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yè)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他們是打算繼續(xù)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fā)。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
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鬼女微微抬頭。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xié)定。
“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
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tǒng)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
散發(fā)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上次見到這個長著大翅膀的人時,鬼嬰就已經開始疑惑:
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
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
正如他呈現(xiàn)在直播中的表現(xiàn),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fā)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fā)生。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如果儀式完不成……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xiàn)的,隱秘的針對感。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這些小孩現(xiàn)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xiàn)的。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
作者感言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