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答案呼之欲出。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
兩聲。“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這條彈幕成功吸引了秦非的注意力。
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最重要的是,要能找準對方的弱點。”
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
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這樣竟然都行??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
19號是在晚飯過后找到3號房間來的。
“篤——篤——”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
“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三途姐!”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蕭霄:“……”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
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感言
秦非趁機鉆進了一旁的樹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