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鏡中無人應答。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越來越近。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
“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
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
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
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
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蕭霄:“……”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他們遲早會被拖死。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
“嗯吶。”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
好不甘心啊!
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村民們請來了大師,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大師縱觀全村風水,說了這樣一句話: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三途心亂如麻。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祠堂門前。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可是林守英不一樣。”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
再說了誰要他介紹,說得好像他那些同伴都不認識自己一樣!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
作者感言
這些尸體死亡時間太久,又不是玩家,鬼嬰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