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
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他們將餐食一份份擺放在玩家們的面前。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沒事。”
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這里可是往期直播時的死亡重災區,主播這都能躲過,說不定真的能從門里出去。”
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
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出口!!”
半個人影也不見。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尊敬的神父。”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
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
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
鎮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鬼火被迫單獨行動。
“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
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或許沒辦法透露得太詳細,但,有的時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點點,也會對副本中的局勢造成巨大的影響。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看來這個方向沒有錯。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
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
雙馬尾早晨就主動來了薛驚奇這邊,老頭跑了,兩個男玩家卻都跟了崔冉。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那他們呢?
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那就好。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漂亮女鬼向左,主播就向右,漂亮女鬼向右,主播就向左。”
作者感言
谷梁沒有多想, 他只是純粹地感到疑惑,峽谷路面十分平整,在經年累月的厚重積雪掩蓋下, 純白色的路面上連碎石子都不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