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
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
……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
不過現在好了。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
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步數均勻,步伐等距,一直走在直線上。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
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
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只要2號血條見底。表里世界翻轉,他就安全了“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
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說。”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這樣一想的話……
“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
這顯然將0號囚徒惹惱了。
“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
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非握住了那只裸露在深綠色簾幕之外的手,用力反向一掰!
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用的是什么方法秦非并不清楚,這里畢竟是副本,或許有人身上藏著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看啊!程松卻并不接茬,搖了搖頭,警告地對刀疤道:“別做多余的事。”
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那究竟是什么?
作者感言
片刻過后,那聲音又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