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林業(yè)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老是喝酒?”
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fā)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zhuǎn)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沒過多久, 就又到達了那扇門口。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
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fā)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若旅客數(shù)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
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
陸續(xù)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是嗎?”她笑著說,“謝謝你夸獎我的寶寶。”
秦非:“……”
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在休息區(qū)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qū)的日常生活時間表。”
卻發(fā)現(xiàn)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yōu)闅鈶崳?從氣氛變?yōu)榱藢η胤堑母屑ぁK钠瘃R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guān),是吧?”告解廳中陷入沉默。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
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蕭霄捂著嘴,神色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食材,皺眉低聲道:“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呢?”“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林業(yè)已經(jīng)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為了盡快打發(fā)走這個該死的孩子,她萬分不情愿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了他的旁邊。
通通都沒戲了。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qū)別就顯現(xiàn)了出來。……
分明就是一個假借職務(wù)之便行猥褻之事的老色鬼嘛!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shù)倪M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shù)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這很奇怪。
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我有問題。”林業(yè)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fā)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
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cè)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yè)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
蕭霄扭過頭:“?”
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啪嗒”一聲,室內(nèi)的燈光亮起,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兩張并排的鐵質(zhì)單人床。有時候, 泯然眾人也是一種優(yōu)質(zhì)的保護色。蕭霄:“……嗨?”
輸?shù)魧官愂遣?會死人的。系統(tǒng)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jié)算分。
秦非鎮(zhèn)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NPC有個球的積分。
嗌,好惡心。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
作者感言
秦非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