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啊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
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內穿行。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剎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對呀,這次真的要死定了吧,主播不可能找到出口的。”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天井距離村長辦公室并不算遠,走了沒多久便能遠遠看見來時經過的路,這讓凌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許。有靈體望著正在和炒肝店老板娘閑聊的秦非,高聲贊嘆道。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我是……鬼?”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他沉聲道。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他們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
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
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三分鐘。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
秦非第一時間便在人群中搜尋起蕭霄的身影。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還好僵尸的掉血速度比起他們還是正常人時慢了不少,否則,就他們如今這戰斗力,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你也想試試嗎?”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4號就這樣被處置。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
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而是微仰著頭,眉心微蹙,緊緊盯著義莊大門上方。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夜無夢。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
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
作者感言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