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她那時似乎是說要去處理什么事,看樣子,現在還沒回來。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
“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
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過的線索他是否還能重復提交。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沒有用。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在規則世界中,能和NPC簽契約的主播,無一例外都是實力非常強橫的。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不斷地播放著音樂。
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
孫守義試著跳了一下,青白交織的僵尸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整個大廳熱鬧非凡。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NPC的聲音突然變了個調。
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
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
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
秦非微笑:“不怕。”
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
“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導游:“……?”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
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
但這個問題他有自信。
作者感言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