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fā)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xiàn)在秦非的視野盡頭。
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因此翻車的主播數(shù)不勝數(shù)。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這個認(rèn)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fā)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就還……挺仁慈?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
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nèi)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yīng),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但人終有生老病死。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xiàn)于濃霧當(dāng)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zhì)的鈴鐺。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lǐng)。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蝴蝶點了點頭。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dān)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我確實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如同剛剛牙牙學(xué)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好吵啊。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
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能多茍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里,副本出現(xiàn)了什么新的轉(zhuǎn)機(jī)呢?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王明明的媽媽尖叫起來:“你不要動!!!”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
白天它通常都會貓在領(lǐng)域里不出來,晚上才會到外面來外面活動。
“十二點了!”神父臉色驟變。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tài)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fēng)。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神父:“?”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遺憾:“節(jié)哀順便。”
這是自然。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別慌,把剛才發(fā)生的事仔仔細(xì)細(xì)和大家說一下。”
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他已經(jīng)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shù)都會聚在了——
穩(wěn)住!再撐一會兒!秦非臉都綠了,這小家伙還真不愧是沒良心的典范,進(jìn)門之前還在和他親親貼貼膩味個沒完,親姐一出現(xiàn),立馬就把他拋到了腦后。“物理驅(qū)鬼,硬核降神!”
“咚——”地面污水橫流。
玩家一共有16個人。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tài)回流。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guān)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jié)束。
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zhǔn)時機(jī)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jìn)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靠,他知不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一般的主播起碼要到c級甚至d級世界才會有!”
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xì)胞都被迫調(diào)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作者感言
注意到這些的不止秦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