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王順早就已經聽不進其他人說的話了,自然,也并沒有碰自己的眼睛。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
筆記本再往后是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是我們的愛情!守住了他的貞操!”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鈴鐺聲不斷傳來。
迷霧散去后,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又是和昨晚一樣。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他分析道:“據我近幾小時的觀察,你和這個人設的融合度似乎是隨著時間一點點增加的。”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越來越近。他在附近繞了一圈,也沒再見到別的玩家,就自己走回活動中心來了。“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
……就,很奇怪。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本場直播結束,秦非肯定就能夠離開體驗區,升級為E級主播了。
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
它想讓他這樣說,他就偏不。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
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人格分裂。】
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這三個人先去掉。”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秦非眸中微閃。撒旦:……
2號玩家自從走進餐廳開始就表現出了一種難以掩飾的迫切,這種迫切在食物上桌后更是格外明顯。“撬不下壁燈,我們還可以直接撬磚頭啊。”
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系統提示出來以后,所有人都瘋狂朝E級大廳沖去。
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用的還是秦非自己給它的鑰匙。解決問題,刻不容緩,越快越好。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
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的視線從他手上的黑晶戒指上略過,并未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