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一點用也沒有。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這個也有人……
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臥槽!!!”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但這真的可能嗎?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而且又為什么,鏡子里只有秦非,卻沒有鬼嬰呢?
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雖然“第一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
但人終有生老病死。三途皺起眉頭。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
“篤——篤——”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
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
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哈哈哈哈,他是喜劇人來的吧!”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鬼火:麻蛋!!
“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
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
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女鬼徹底無語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秦非:“……噗。”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作者感言
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