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為了養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
*這個也有人……6號已經殺紅了眼。
“臥槽!!!”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
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
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加到最后,竟然累計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這里有一道小門,宋天中午來時完全沒留意到。
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啊————!!!”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那可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三途皺起眉頭。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
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竟然真的是那樣。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哈哈哈哈,他是喜劇人來的吧!”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鬼火:麻蛋!!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他的屬性面板也不對勁,san值怎么可能破百?這特么還是人嗎。”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
女鬼徹底無語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秦非這一通分析說的挺有道理。
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秦非眉心緊蹙。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現在他手里掌握著醫生的筆記,就像捏著一把通關的鑰匙,說話分量重得出奇,可以說是指哪打哪。
作者感言
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