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xiàn)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jié)成片。在敲得指骨發(fā)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xiàn)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lǐng)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七天,僅僅半程而已。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xiàn)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很少有玩家會把珍貴的積分用來換這種東西。它想做什么?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屋內(nèi),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nèi)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蝴蝶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冷冷的瞥了傀儡一眼。
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shù)》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
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jīng)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qū)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
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秦非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jié)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
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外面漆黑一片。
義莊內(nèi)一片死寂,華奇?zhèn)サ哪樕淮?一寸黯淡下去。
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很快,教堂里的修女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誒。”
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但副本結(jié)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jīng)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那截哨子現(xiàn)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
“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guī)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
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三途眉宇間流出一絲迷惑。
可是要怎么懺悔?
一步,又一步。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shù)的限制。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完了。
“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只是,現(xiàn)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
已經(jīng)沒有路了。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yè)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規(guī)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nèi)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秦非總算明白兩人那高達一萬的好感度是怎么來的了。
作者感言
男人站在整個圈欄艙正中的位置,恰好站在秦非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