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他側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
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
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
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
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當然,在蕭霄心目中,秦非同樣也是非常強大。
“你呢?你的陣營是什么?”崔冉抿了抿唇,還想繼續套話,笑容滿面地看向自己面前那個雙馬尾。“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
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
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這小孩現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他們混了一年,兩年。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蕭霄抬眼望向秦非。行刑者會將痛苦之梨的粗的那端塞入受刑者體內,然后旋動后端的旋鈕,就可以將前葉撐開成四片。
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秦非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他明白了。
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生。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難道……
“啊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蕭霄:“……嗨?”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由于摸不清狀況,氣勢都變得弱了下來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
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
作者感言
三途要為公會里的其他人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