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cè)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直播大廳里,無數(shù)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yè)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cè)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diào):“我不同意你們開窗。”
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
當然,在蕭霄心目中,秦非同樣也是非常強大。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林業(yè)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所有的氣都不是白受的,該來的總會來。
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fā)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wǎng),寸寸劃爛他的皮肉。現(xiàn)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guī)則的緣故。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孩子,你在哪兒?”
這小孩現(xiàn)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與其他人表現(xiàn)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
其他玩家全都沉默地圍在她們身前。
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說是監(jiān)獄還差不多。不過,秦非此舉顯然又一次刷新了孫守義對他的認知,
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wù)”三個字該怎么寫。
“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蕭霄抬眼望向秦非。
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huán)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zhuǎn)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wù)是找出藏在社區(qū)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wù)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qū)里的鬼?”林業(yè)給出了推斷。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他明白了。
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yù)兆地轉(zhuǎn)過身來。難道……但現(xiàn)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
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
蕭霄:“……嗨?”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jiān)視。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停車,師傅停車啊!”
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
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yè)的,一個個都是狠人。
作者感言
三途要為公會里的其他人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