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
……雖然現在的問題是。
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84人關注了您的直播賬號。】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
“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
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他哪里不害怕了。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
除非那個十幾個孩子全部都藏進了圓筒滑梯內部。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禮貌,乖巧,友善。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是蕭霄。
【狼人社區幼兒園-安安老師:好感度——(不可攻略)】
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玩家們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系統對他的態度,會讓秦非有一種自己被針對了的感覺。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這個D級主播怎么有這么多粉啊,剛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就進了快3W人???”沒有用。
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村長:“……”這哥們兒在現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專家嗎??“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等這個主播的視角直接黑掉, 那些小粉絲就蹲在地上哭吧!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
“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
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
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作者感言
第2章 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