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玩家們進入副本,占據了他們的位置,所以才會形成如今這樣,每一個副人格都有雙重人格的微妙形式。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所以到底誰是怪物?要不這鏡子讓給你住??
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84人關注了您的直播賬號。】
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車窗邊緣的墻紙按壓起來濕潤柔軟,顏色比其他區域的墻紙微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是蕭霄。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玩家們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
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
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尸體呢?
沒有用。“系統呢?這是bug吧?這肯定是bug!”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蕭霄被嚇了個半死。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
這哥們兒在現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專家嗎??“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這個名叫蘭姆的24號圣嬰,一定不簡單。其他那些人。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隨即兩人頭頂的好感度條齊齊上漲,變成了10520%。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作者感言
第2章 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