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后。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
“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右邊僵尸點點頭, 又搖搖頭。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事實證明,游戲規則沒有這么復雜。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
蕭霄:他覺得秦大佬在罵他,但他沒有證據。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在這副本里裝新人有什么好處嗎?
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神父:“?”“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秦非話音落下,鬼女皮笑肉不笑地望了過來。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說著秦非已經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壓。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
“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
嘀嗒。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愛心型的紅寶石。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這是秦非第三次來到地下室。
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知曉了后續似的?
在觀眾的世界中,金幣就等同于玩家們的積分。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
滿地的鮮血。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
秦非調出彈幕面板。“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
作者感言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