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秦非不見蹤影。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蝴蝶從體驗世界升到A級世界,一共只花了不到一年時間,這在所有玩家中都是非常夸張的速度。”三途道。
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擺爛得這么徹底?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
“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
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
“怎么會不見了?”
“請等一下。”根據他們幾人在晚餐前商議好的決策,今晚0點之前,他們必須要再次推進表里世界的翻轉。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她看向蘭姆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坨骯臟的垃圾。
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
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凌娜寫道,剛落筆又自己將其劃掉了。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
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啪!”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也不可能在以后的危機中存活。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愛心型的紅寶石。
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生后愣在了那里。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兒, 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蕭霄眉心緊蹙。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因為原本的直播畫質就已經很不錯了。
作者感言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