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但那種級別的道具,在F級玩家的商城中根本連影子都沒有。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幾人直到這時才發現,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秦非聽林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算時,系統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
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鳥嘴醫生的工作守則】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鬼火被迫單獨行動。
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
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
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
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
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彈幕中,觀眾們已經快要被秦非急瘋了。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雖然還是很丟臉,但起碼,他在三途姐這里的面子是保住了!!……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
秦非都有點蒙了。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這只能說明一點。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
秦大佬到底是一個什么品種的怪物??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這個0號囚徒鬼火見狀松了口氣。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
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鐵鏈長度不足30厘米, 走路時只能小步挪移,雙腿根本無法正常開合。
“只是將兩個玩家送進同一個副本里,進副本以后就不會繼續捆綁在一起了。”蕭霄解釋道。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修女們的加速度簡直快得離譜,剛出現時還是一步步地走,現在卻幾乎要閃出殘影!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本場直播結束,秦非肯定就能夠離開體驗區,升級為E級主播了。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
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
作者感言
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