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
……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他看向秦非。
可他卻再一次醒了過來。當時有不少人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逝的怒色。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秦非眸中微閃。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孫守義試著跳了一下,青白交織的僵尸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
而他解救林業的這一舉措顯然令更多尸鬼注意到了他,源源不斷的尸鬼從四面八方涌來,大有要與兩人不死不休的架勢。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他們期待著他將副本,引領著副本走向新的前路,解析出觀眾們從未能得見的故事。
“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
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這些都是必須要被煉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順利完成的。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
“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
但這不重要。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
【恭喜2號圣嬰獲得:4積分!】
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
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這是什么?
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要知道,12號回房間后并沒有仔細搜查過任何地方。“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蕭霄:“???”
作者感言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