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
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艾拉十分明顯地恍了恍神。
蘭姆一愣。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秦非眨眨眼。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
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
——尤其是6號。
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可拉倒吧!這是真的半點看不出來啊!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林業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真的好期待呀……”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總覺得哪里受傷了。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
“唔,其實我也沒多想。”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秦非停下腳步。他發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
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什么?!!”
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尤其是蕭霄。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
蕭霄:?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作者感言
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