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yōu)雅漂亮的輪廓。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但他現(xiàn)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
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diǎn)呢?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y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系統(tǒng)評價:你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哄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你的洞察力無與倫比,總能輕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右邊僵尸沒反應(yīng)。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jīng)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
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
外面的村道兩側(cè),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
秦非抿唇,暗自慶幸他沒有去推那扇門。他們不符合他的篩選條件。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
頭頂?shù)牡鯚魶]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當(dāng)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jìn)告解廳之前,產(chǎn)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
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他不僅打了,而且還打得挺好。
副本人數(shù)眾多的好處,在這個時候便顯現(xiàn)了出來。“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yáng)起眸子,向?qū)в温冻鲆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fā)現(xiàn)即使他崩了人設(shè),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他是突然聾了嗎?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已經(jīng)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這樣說道。
他們已經(jīng)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真的好期待呀……”
沒有辦法,技不如人。多么有趣的計劃!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xiàn)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王明明的父母非常、非常疼愛兒子。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tài)。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yīng)該不是同一個。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秦非停下腳步。他發(fā)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biāo)準(zhǔn),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亞莉安聽到秦非要去遞交副本線索,已經(jīng)徹底笑成一朵太陽花了。
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什么?!!”“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shí)在沒辦法了。
……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
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yù)感。
秦非當(dāng)機(jī)立斷地否決:“不用。”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穿過F級生活區(qū)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yuǎn)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
作者感言
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xí)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