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秦非深深吸了口氣?!罢堖M。”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p>
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鬼火自然是搖頭。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
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顯然,這同樣也是系統迫使玩家們深入劇情的一種手段。
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
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p>
秦非眨了眨眼。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好像說是半個月?!?/p>
“切!”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
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
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反正無法攻略,那東西又沒辦法從鏡子里出來,秦非干脆盡情放飛自我。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生好感嗎?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袄掀爬掀爬掀?,老婆我好想你呀——”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
三途看著鬼火渾身顫抖,眼眶赤紅,不由得驚怒交加地望向秦非: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
“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
他剛才……是怎么了?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作者感言
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