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那,這個24號呢?“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
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E級直播大廳。
……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
但,一碼歸一碼。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
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細胳膊細腿的,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斷骨頭。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砰地一聲!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
薛驚奇問道。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
最好是能夠找到這群小孩子是哪個班的,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其他小孩齊聲應和。
……很嚴重嗎?
這么夸張?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
“14點,到了!”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蕭霄:“哇哦!……?嗯??”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跑啊!!!”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
作者感言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