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
然而收效甚微。
又被糊弄過去了,金發男敗下陣來。
他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局促,看上去有些小緊張的樣子:“我是狼人社區的志愿者,負責照顧安排你們這些天的住宿,請跟我來吧!”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這個副本里雜糅的元素未免也太多了一點吧!!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時間正在飛快流逝。蕭霄臉頰一抽。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
系統將它創造出來,大概就是為了鍛煉玩家們的腿力。
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對此一無所知。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
鬼火一愣。
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樓梯、扶手、墻壁……
D級直播大廳內,觀眾們正為著秦非的每一步而牽動心神。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
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
蕭霄打了個寒戰,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
草!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蕭霄:“……”走?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她可從來沒見過哪個新手玩家在第一次登記時就能有這么多積分的!
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
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副本中的醫療背景和現實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藥品的名字秦非幾乎從未聽說過。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
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等等,有哪里不對勁。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直到那根長繩毫無預兆地纏上三途的肩膀!
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秦非饒有興趣地盯著鳥嘴醫生臉上的面罩。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作者感言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喜歡眼前這坨像垃圾一樣的東西。